两中国高管被控行贿1.75亿 在美上市公司未受牵连

一桩牵扯中国高管在华行贿的案件被美国司法部门披露。

美国当地时间11月14日,美国司法部在官网披露了一宗涉及上市公司前员工在华行贿被正式指控的案件。

《华夏时报》记者注意到,在这份公告中,涉案的纽交所上市公司的身份被隐去,仅以“Company-1”代替,且并未受到司法部门的指控,而两名已经离职的中国高管被控违反美国《反海外贿赂法》,其中一名前高管还被控作伪证、销毁证据。

这家上市公司的身份是什么?两名受到指控的中国高管是谁?

涉案公司信息与康宝莱高度相似

美司法部在公告中称,涉案的公司是一家主营“多层营销”(multi-level
marketing)的公司,两名被指控在华行贿的高管,分别是Yanliang Li和Hongwei
Yang,均是51岁,中国公民。

二人中,Li是涉案公司设在中国地区的子公司群的主管,他被指控三宗罪,一宗是违反美国《反海外贿赂法》,一宗是作伪证,还有一种是销毁证据。

另外一人,Yang是中国地区子公司群的“对外事务部”负责人,被控一宗罪,即违反美国《反海外贿赂法》。

根据《华夏时报》记者看到美国纽约南区地方法院文件,涉案的公司总部位于加州洛杉矶,股票在纽交所上市,主营“多层营销”,“在包括中国在内的90多个国家和地区销售健康、个人保健以及其他产品”。

本报记者根据美司法部公告、法院文件中的描述,对比公开信息发现,涉案公司与康宝莱高度相似。

康宝莱的百度百科描述信息包括“是一家全球领先的营养和体重管理公司”,“总部设在美国洛杉矶”,“已在全球90多个国家和地区设立分公司”,“是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公司”。

而康宝莱前中国区总裁李延亮的名字拼音也与美司法部披露的“Yanliang Li”一致。

2011年一篇报道康宝莱中国的文章中,曾提到康宝莱(中国)有限公司对外事务总监名为“杨宏伟”,其名字的拼音与美司法部提到的另外一名高管“Hongwei
Yang”一致。

2017年,李延亮在康宝莱中国总裁的位置上被美国总部免职。《华夏时报》记者注意到,根据前述法院文件,在这一年,涉案的美国上市公司曾就涉嫌违规行为,指派律师同Yanliang
Li谈话。

公开资料显示,李延亮从康宝莱离职后,加入了“营养保健产品服务商”汉德森公司,2018年底后者官网曾发布“汉德森CEO李延亮”的文章。天眼查数据显示,截至目前,李延亮仍在汉德森旗下几个分公司担任法人代表。

2019年11月15日,本报记者致电汉德森官网披露的电话,接听的工作人员表示是产品服务热线,无法为记者提供公司公关部的联系方式,记者随后致电汉德森工商备案上的电话,接听的工作人员记录了记者的联系方式,表示会向公司公关人员上报,截至发稿时,未收到回应。

被指10年行贿1.75亿元

《华夏时报》记者看到的法院文件显示,涉案的美国上市公司运营着“多层次营销”业务,但是“多层次营销”在中国是被法律禁止的。

“不过,中国法律允许公司从事‘直销’业务,即通过独立销售代表销售一家公司的产品。在中国任何省份进行直销之前,公司根据中国法律需要从国家相关部门和省级政府部门获得‘直销’牌照。”法院文件称。

而Yang负责的中国子公司对外事务部门直接对接政府机构。

美司法部门在法院文件中称,对外事务部门的员工在宴会等场合频繁招待政府官员,送政府官员礼品,在大约2007年至大约2016年的一段时间里,Li负责管理的中国子公司群,报销了对外事务部员工超过2500万美元(折合人民币约1.75亿元)的招待和送礼开支。

“美国司法系统对于本土企业,尤其是跨国公司的海外行贿行为的严厉追查,有着很长的历史,现行的反海外贿赂法案,其最早制定距今有差不多40年的时间了。最近几年对海外行贿的追查更是有所加强,前一段时间,有美国立法者在推动修改法案,意图是想不单单起诉行贿的海外员工,还要起诉受贿的海外官员。”北京一位法律界人士向《华夏时报》记者表示。

本报记者注意到,在该起案件中,只有Li和Yang是被告人,二人供职的美国上市公司并未受到指控。

其中的逻辑在于,美国司法部门认定,美国上市公司总部对于二人的行贿行为并不知情,此外,二人是利用欺骗性的报销单据向美国总部报销行贿开支,以此躲过了总部的内部审计机制。

法院文件显示,二人在中国子公司群供职期间,从2007年3月左右,中国子公司获得了在多个省份从事“直销”的牌照,到2016年左右,中国子公司带来的销售额已占到集团在全球净销售额的20%。

2013年左右,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以下简称SEC)开始对前述美国上市公司涉嫌违反证券法的行为进行调查。

2016年10月,Li在有代理律师出席的情况下,赴纽约接受了SEC的问话。美国司法部门在法院文件中称,期间,SEC调查人员曾问Li有没有向中国官员行贿,Li回答没有,SEC工作人员又问公司里是否有其他人行贿,Li回答不知道。

与Yang不同,Li除了被控在华行贿,还被控作伪证和销毁证据。

《华夏时报》记者看到的法院文件显示,美国司法部门称,2017年2月,Li得到通知将于同年3月被美国总部的律师问话,内容涉及有关前者在中国子公司的不当行为;几天后,Li在公司配发的笔记本电脑上,安装了一款清除软件,删掉了200多份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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