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胜选的未来方针：美中从”乱斗”到”文斗”？

图为2012年时任美国副总统拜登与习近平。 图／法新社

民主党与拜登总统当选人，向来批判特朗普政府的对外政策，包括：对中国、欧盟、加拿大施加高关税，支持英国退出欧盟，美国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协议》（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Agreement）、气候变迁的《巴黎协议》（Paris
Agreement）、伊朗核武发展的《联合全面行动方案》（JCPOA，伊朗核协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世界卫生组织”（WHO），而使得美国丧失世界的领导地位。

2020年春天，拜登在《外交事务》期刊的专文，以”拯救后特朗普的美国外交政策”为题，宣示美国必须抢救国际声誉、重建全球领导地位信心、动员美国及其盟邦，一起因应新的挑战。2020年的美国大选，多数支持拜登的选民是因为不满意特朗普总统，形成”特朗普与反特朗普之间的选战”。

拜登拉下特朗普容易，要治理美国及重返世界领导地位，却是一项严苛的挑战。拜登一上台，将扭转特朗普总统”退群”的政策，立即重新加入《巴黎协议》或其他国际组织。”世界贸易组织”总干事人选，因特朗普支持韩国俞明希，而使得总干事难产，在特朗普落选后，也可望明朗化。

删减国防预算、改变对俄罗斯与北韩政策

特朗普颠覆美国的国家安全与外交政策，批判所有盟邦对美国海外驻军负担不足的”搭便车”作为，推动驻欧美军进行重大整编，退出《中程核飞弹条约》（INF），与俄罗斯重启《新战略武器裁减条约（New
START Treaty）谈判，要求中国必须加入。

特朗普大幅增加国防预算，以战斧巡弋飞弹惩罚动用化学武器的叙利亚、击杀伊朗”圣城部队”（Quds
Force）指挥官苏雷曼尼（Qassem
Soleimani），密集在南海以”航行自由”之名穿越中国占领岛礁12海里之内水域，除侦察中国东南沿海之外，也增加海空在台湾海峡的巡弋。

拜登不完全支持美国在海外的军事干预，质疑采取单边行动，强调需要有盟邦、联合国参与的必要性。拜登认为特朗普没有与盟友或国会咨商，杀害伊朗”圣城部队”指挥官苏雷曼尼，是不顾虑后果的随意决策，也是”危险地无能”（dangerously
incompetent）的行动，将使中东地区暴力事件不断升级，并使德黑兰放弃了根据伊朗核协议所受到的限制。

拜登反对动用军队在海外进行”政权更迭”（regime
change）的行动，当该国反对势力寻求普遍人权和更具代表性、负责任的治理时，美国可提供它们非军事的支持。当盟国遭受攻击时，美国保留以武力捍卫自己及盟国的权利。

但是，只有在目标明确且可实现，征得美国人民知情同意，并在必要时，获得国会批准的情况下，才应明智地使用武力，保护美国的切身利益。拜登上台，将裁减美国的国防预算，对海外用兵设定多项标准，巡弋南海的频密度也会下降。

拜登将改变特朗普对俄罗斯、北韩较为友善的政策。拜登认为若俄罗斯继续在乌克兰和其他前苏联国家采取现有路线，美国将视其为对手，甚至是敌人，应该要求俄罗斯将克里米亚归返乌克兰，再允许莫斯科重返八大工业国高峰会。

拜登愿意与金正恩会晤，但不会追求像特朗普与金正恩三次高峰会的”个人外交”、”媒体虚荣”作法，而是作为真正推动无核化进程战略的一部分。金正恩与特朗普27封有如”情书”的通信，可看出北韩对特朗普落选的失望。文在寅大力推动的南北韩和解，也将失去附骥川、金高峰会的推力。

共同挽救美中关系？

拜登对中国政策不会比特朗普政府更强硬，但会比过去欧巴马政府对中政策还硬一些。拜登所面对的中国，已不是过去胡锦涛治理下的中国。中国已经好整以暇看待特朗普的下台，习近平与特朗普的通话停在2020年3月。习近平看到中美关系在2020年1月第一阶段贸易协议之后全面性倒退，而新冠肺炎疫情是最大的导火线。

特朗普处理美国疫情危机的政策，也是他败选的重大原因，加上中国对新疆维吾尔与香港人权的迫害，可看出特朗普对中国转为强硬的思路。现阶段，美中进入1979年建交以来最严峻的时刻，中国不希望美中全面脱钩，避谈新冷战的可能性。拜登主政的美国，基本上会朝着北京领导人的期待，共同挽救螺旋日益下降对抗边缘的关系，建造一个或有对抗但不致于有灾难性结果的美中关系。

中国领导人言词或官方声明极少直接点名批判美国，习近平在”抗美援朝”七十周年（10月23日）提到要”弘扬抗美援朝精神”，继续对抗”任何单边主义、保护主义、极端利己主义”、”任何讹诈、封锁、极限施压的方式”、”任何我行我素、唯我独尊的行径，任何搞霸权、霸道、霸凌的行径”。这些都是冲着特朗普政府而来。

“新华社”在11月初控诉美国威胁全球安全的”七宗罪”，分别是：干涉他国内政，威胁全球政治安全；挥舞制裁大棒，威胁全球经济安全；沉迷军备竞赛，威胁全球军事安全；阻碍减排进程，威胁全球生态安全；推行文化霸权，威胁全球文化安全；实施网络监控，威胁全球数据安全；破坏抗疫合作，威胁全球卫生安全。这些指控也是针对特朗普总统及其核心幕僚。中美到了针锋相对，唇枪舌战，不讲好话，尽是伤人伤己的软硬对抗，意味不愿见到特朗普连任。

北京领导人了解所谓的”川建国”只是一些自我安慰的想象，特朗普的作风让中国难以招架，中国宁愿不要这种”打落牙齿和血吞”或走崎岖道路的发展路径。中国欢迎拜登政府的上台，改善中美关系，从《环球时报》多篇文章标题就可看出。

北京在特朗普不按牌理的单边外交，看到自己没有占到便宜，反而是看到自己也愈来愈不受到国际文明社会的欢迎。北京期待与新一届美国府会，尤其是按照规则行事的拜登政府打交道，宁愿”文斗”甚于”乱斗”。

拜登将改变特朗普对中国的决策风格，但也了解特朗普对中政策有可取之处。拜登认为中国的贪污与内部分裂，加上美国与民主国家的总体GDP远超过中国，北京无法与美国竞争。

特朗普对中政策放大了台湾的角色，除了《台湾关系法》之外，他签署的《台湾旅行法》与《台湾友邦国际保护及加强倡议法》，成了三项对台法律支柱。尽管特朗普个人看台湾小如笔尖，无法与中国之大相比，但让其核心官员对台湾的协助程度，到了北京难以吞忍的地步。拜登政府如何找出对海峡两岸稳定均有帮助的政策，挑战才刚开始。

天钧丨今日时事新闻–拜登胜选的未来方针：美中从”乱斗”到”文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