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黑灰——中共基层秩序重整遭遇三大挑战(图)

这一次,默克尔再也忍不下去了(组图)

  (一)感觉这一次,默克尔再也忍不下去了。 以前,作为一名资深的女政治家,她一直很含蓄,喜怒不大形于色。哪怕对特朗普非常不满,也总是尽可能避免正面刺激。 比如,去年5月专程去哈佛演讲,她这样说:保护主义和贸易摩擦,正威胁着全球自由贸易以及经济繁荣的根基。我们…

红黑灰——中共基层秩序重整遭遇三大挑战(图)

黑社会在中国从来是一个敏感话题,中国政府称中国没有黑社会,只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学者称中国黑社会人数超过100万人;官员说如果有那么多人政府就不用做事了;习近平说,扫黑是一项重大政治任务······

如何认识习近平时代的「扫黑」,已经成为观察「习近平时代」和当下中国独特性的时代命题。红色的锤子和镰刀,开始了一场将黑社会挤压出基层政权的「习时代战争」。

就在7月18日,署名为「中央『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领导小组」在《人民日报》头版发文《对开展专项整治作出部署安排》,对黑恶势力听之任之甚至充当保护伞是「动摇党的根基、阻碍党的事业」的八大问题之一。7月13日,中纪委开会强调推进深挖彻查涉黑涉恶腐败和「保护伞」,出席会议的中共政法委秘书长陈一新讲话透露,中国全国扫黑办正在推动制定「保护伞」认定政策,并将正式出台实施。

中共高层自2018年1月发起为期3年的「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如今时间恰恰过半。一年半以来,从一线城市到乡镇街头,「扫黑除恶」的标语屡屡见诸中国各地。但是从官方不停发声以及发文等情况看,中共领导层对于扫黑似乎并无轻松之感。如何消灭黑社会是一个世界性难题,并不只有中国共产党将「黑恶势力」视为其执政的挑战因素。对于将「扫黑除恶」和「进一步巩固党的执政基础」联系在一起的中共来说,面临的难题和挑战是什么?

第一挑战:灰

是的,第一重挑战不是黑社会的「黑」,而是灰。

全世界各个国家的黑社会组织形体各不相同,就中国而言,大众头脑中的黑社会可以细化为两个概念:一种是来自中国封建社会时早就出现的、传统中的「江湖」。「江湖」未必是违法,它可能只是一种不为主流社会所认可的另类秩序;另一种才是现在中共官方「扫黑除恶」所指的「黑」和「恶」,即「有组织犯罪」。

对于黑社会,中国政府从法律层面上似乎已经有了配备的判断和量刑「标准」。中国《刑法》第294条第一款有规定:组织、领导和积极参加以暴力、威胁或者以其他手段,有组织地进行违法犯罪活动,称霸一方,为非作恶,欺压、残害群众,严重破坏经济、社会生活秩序的黑社会性质的组织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但是在实际生活中,黑社会与主流社会相伴相生却又隐蔽难辨,在具体的犯罪事实被查清确认前,并不容易直接依据法律条文来界定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是否黑社会。用一句文艺点的话来说,往往是「它就在你我身边,而你却感知不到。」

在中共官场不停强调「与时俱进」,要求官员们提高自己治理能力并走向现代化的同时,岂不知中国黑恶势力亦是如此。在诸多已知的扫黑案例中,黑社会性质组织自身也有越来越强的「法律意识」,其组织行为也越来越隐蔽。

一个最近的例子就是今年(2019年)5月14日,中国福建省的「@莆田公安在线」发布消息称:为严厉打击涉黑涉恶违法犯罪活动,尽快将在逃人员缉捕归案,公开悬赏通缉10名在逃人员。其中,第七名在逃人员黄志贤、第八名在逃人员黄龙熙是一对父子。而在被通缉前,港籍亿万富豪黄志贤是莆田当地称霸一方的地产商、「爱国华侨」、「慈善家」,常因慈善捐助见诸报端。与黄志贤一起被通缉的小儿子黄龙熙据称毕业于牛津大学。

《人民日报》海外版旗下微信公号「侠客岛」曾报道称,如今在很多地方,连「开赌场」都变得隐蔽了不少。小区里的会所,乡间的「茶馆」都成了赌场的外衣。赌博方式就用普通的打麻将的形式,只不过是50元、100元一局的「大牌」而已。一些在乡间「作局」的黑社会头目,也极会「算计」,最大程度地规避了公安机关的打击。在熟人社会中,他们以「给点面子」为由怂恿赌徒参与;收债时也犯不着鱼死网破,而是派几个小混混到赌徒家里「坐坐」,或者街上碰到了「接到」县城宾馆去「玩玩」,不拿到钱就不让回家。

所以,随着中国社会的发展,中国的黑社会组织也「文明」了起来,旧社会流行的打打杀杀,已经被新时代的「涉黑人员」视为「没文化」的低端被逐渐淘汰。现阶段的黑恶势力更注重「形象」,逐渐向公司化、企业化等方式转变,用经营活动掩盖非法手段,用公司利润掩盖非法获利。更多位于组织链条顶端或者高端的「涉黑人员」趋向幕后化,他们更热衷于将自己包装为文化人、企业老板甚至属于中国政治体系的政协委员、人大代表。

所以,现代「涉黑」犯罪集团生存的秘诀在于,它努力保证其底色是灰色的,或者是用模糊不清的灰来掩盖本质的黑,甚至黑、灰、白等成分都有。而以现有的中共基层警力和其他治理力量,要在这种灰色中去惜命辨别黑白,要梳理犯罪集团的内部组织结构、主要经济活动、系列犯罪行为,建立完整的证据链,显然是一个难度颇大的任务。

第二挑战:黑

除了界定时的各种模糊要厘清,「涉黑」犯罪集团的黑与恶当然是对社会和执政党的另一重挑战。

与旧社会相比,目前的中共官方并不承认在中国存在严格意义上的黑社会。无论是在中国的刑法、官方的文件还是官媒的报道中,对大陆「黑社会」的完整表述只是「黑社会性质的组织」。中国公安部对此的解释是,大陆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已经具备了黑社会的部分特征,却并没有达到黑社会的程度,而是一种向黑社会过度的雏形阶段。

虽然如此,但是这种「黑」的危害依然很大。

中共的官方宣传语说,「黑恶不扫,社会难稳;黑恶不除,民心难安。」黑恶到底如何影响民众的生活乃至中共的执政基础?人民网7月11日公布的消息显示,过去的一年多来,为期3年的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取得了阶段性成效。在结束不久的第二轮10箇中央督导组进驻期间,中国大陆10个省市共打掉涉黑组织85个、涉恶犯罪团伙915个,共收到群众举报线索近20万条,689名涉黑涉恶人员主动投案。

不过中国基层的黑恶案件仍然触目惊心。今年5月的云南孙小果从死刑犯到风光出狱涉黑曝光,6月的湖南新晃一场扫黑行动让教师邓世平被埋尸操场16年终见天日,无不激发整个中国社会舆论汹涌。

4年前落幕的刘汉案件,堪称逐步做大的中国涉黑组织的代表。2015年2月9日,震惊中国朝野的「特大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头目刘汉被执行死刑。案发前的刘汉,曾被坊间称为资本大鳄、矿业大亨。刘汉还曾是四川曾经最大民营企业——汉龙集团的董事局主席、上市公司金路集团董事长。其旗下拥有数十家子公司,横跨金融证券、能源电力、房地产、矿业开发等多个领域,资产高达数百亿,被福布斯杂志称为「潜在水底的真正富豪」。

刘汉的名字与四川黑社会老大联系起来,进入公众的视野,源于2009年1月10日发生在四川省广汉市的一起震惊中国的街头枪杀案。当时的杀人者之一就是刘汉的弟弟刘维,被杀的「三名茶客」之一是刘汉的死对头陈富伟——广汉另一「操哥」(四川方言,指混社会的人)团伙首领,2008年刑满释放,与刘汉积怨多年。

但是这并不是刘汉插手的唯一命案,1998年8月,刘汉的汉龙集团在四川省绵阳市开发小岛房地产项目时,与小岛村村民发生激烈冲突,汉龙集团保安将挑头的村民熊伟乱刀捅死,出事后凶手唐先兵不仅毫发无损,还被汉龙集团提拔为年薪10万元的石材公司经理;1999年2月,四川省绵阳市的另一黑道人物王永成因与刘汉发生矛盾,扬言要报复汉龙集团。十多天后,王永成被刘汉手下枪杀;2000年9月,因为仅仅怀疑老街坊梁世齐私吞3万元养狗费,刘维手下将其残忍杀害······中国监察机关指控,在长达10多年的时间里,以刘汉为首的犯罪集团涉嫌实施故意杀人、故意伤害、非法拘禁等严重刑事犯罪案件数十起,造成9人死亡,其中5人是遭枪击身亡。

以一斑而窥全豹,不管是民间简而化之不严格的称呼「黑社会」,还是官方措辞严谨的「黑社会性质的组织」,这些组织的存在对社会的危害已经毋庸多言。然而对于执政者而言,更头疼的是黑社会的容易死灰复燃。

曾有中国体制内专家对媒体称,中国大约十年左右就要集中力量打击有组织犯罪。因为在扫除黑社会有组织犯罪之后,大约七年新的黑社会组织就会死灰复燃。为什么会有这样规律性的现象?黑社会隐蔽性是一个因素,国家机器不够强大让社会边缘人存在是另一个因素。

不过根源上,旧社会非法制体制遗留下来的崇拜武力、拉帮结派的心理才是最大的因素。只有中国政府有效管控经济发展且真的实现国家治理体制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才能解决从源头上压制黑恶势力的产生和发展。

第三挑战:红

「一些黑社会组织之所以能够坐大,以致长期欺行霸市、鱼肉乡里,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有公职人员为其提供庇护、充当『保护伞』。」中国社科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研究员翁鸣曾对中国媒体如此描述目前的中国「扫黑」运动。

说起黑恶势力「保护伞」,许多人不会感到陌生。以原四川汉龙集团董事局主席刘汉、刘维等36人涉黑犯罪案为例,2014年中国检方提供的证据显示,四川省德阳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原政委刘学军、什邡市检察院原副检察长刘忠伟等3名官员,不仅为刘汉兄弟隐匿、销毁案卷材料,多次在命案发生后通风报信,刘忠伟等还为刘维提供枪支配件和子弹。

虽然当时的检方证词没有提及,但是《北京日报》微信公号「长安街知事」2018年1月28日继续披露,刘汉犯罪集团的「保护伞」不仅有上述3人,而且还有时任正厅级的四川绵阳市委书记谭力、正部级的云南省委书记白恩培及正国级的中共政治局常委周,永康等人。周永康帮助刘汉干的其中一件大事儿是将其竞争对手袁宝璟三兄弟一起判死「灭门」。

即便是前文提及的目前仍然在逃、「能量」远不如刘汉的黄志贤,也曾一度在当地政坛呼风唤雨——在案发之前也曾担任过福建省莆田市政协常委、香港中国商会会长。2017年11月底,陕西西安朱群羊黑社会性质组织案27名成员全部获刑。为这个盘踞当地多年的涉黑团伙充当「保护伞」的,则是周至县委原副书​​记刘武周。

一般说来,黑恶势力头目在以非法手段完成原始积累后,为逃避打击,或者为了增强自身及开办公司、企业的合法性,多凭借雄厚经济实力,打着发展地方经济、慈善捐款等旗号,千方百计捞取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红顶子」,借此和官员和政府搭上关系——有红色的保护伞,通过戴上政治光环以遮蔽自己违法犯罪的案底。

2018年年底,中纪委国家监委曾公开曝光了五起涉黑涉恶的「保护伞」案例。这五起「扫黑除恶」斗争中的「保护伞」案件,或涉及村官,或涉及公安。或与犯罪分子相互勾结、鱼肉乡里,或是为犯罪分子代言说情、徇私枉法,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越过基层,向中层政权渗透——黑恶势力处心积虑地谋取政治光环,妄图参政议政。事实上,中南海发起的这场扫黑除恶斗争,与中共十八大后习近平发起的反腐运动联系密切。2018年1月下发的《关于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通知》就曾指出,要把黑恶势力犯罪同反腐败、基层「拍蝇」以及加强基层组织建设相结合,是一项重大政治任务。

2018年8月22日,中共政法委书记、全国扫黑除恶专项斗争领导小组组长郭声琨强调,要把打「保护伞」作为下一步主攻方向,推动对「保护伞」的查处取得更大战果。但是扫黑除恶不易,毁「伞」破「网」更难——湖南新晃「操场埋尸」案引起民愤喧嚣时,中国国家通讯社新华网6月23日发表文章如此评论。

当公权力与黑恶勾连在一起,危害的不仅是社会的公平和稳定有序,更将抹黑中共「为人民服务」的政治底色,动摇中共作为执政党的最基本的执政根基和合法性。所以,在中共十八大前五年的以打击政坛「打老虎」为主要特色的反腐风暴之后,如何转向基层,漂洗一层被污染的基层政治底色,就成为中共这场扫黑运动中最大的挑战。

附录:

中共扫黑发文发声记录:

1,2018年1月,中共中央、中国国务院联合发出《关于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通知》,决定在中国全国范围内开展为期三年的扫黑除恶专项斗争。通知指出,要把黑恶势力犯罪同反腐败、基层「拍蝇」以及加强基层组织建设相结合,是一项重大政治任务。

2,2018年1月23日,中共中央政法委书记郭声琨在中国全国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电视电话会议上强调,要自觉把扫黑除恶作为重大政治任务抓紧抓好,坚决打赢这场硬仗,切实保障人民安居乐业、社会安定有序、国家长治久安。

3,2018年2月2日,中国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司法部等四部门联合发布《关于依法严厉打击黑恶势力违法犯罪的通告》。

4,2018年6月20日,在北京召开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中国全国扫黑办主任首次召开会议。就此中共整体体系中原有的「打黑办」变身「扫黑办」。「打黑办」和「扫黑办」的差别也不仅仅是在字面儿上,前者的主任是中国公安部副部长,而后者的主任则是中共中央政法委秘书长。

5,2018年10月16日至17日,中国全国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推进会在湖北武汉召开。郭声琨在这次会上说,经过前一阶段工作,浮在面上的涉黑涉恶违法犯罪得到有效遏制,下一步需要触及隐藏更深的黑恶势力。

6,2019年1月15日至16日的中国全国政法工作会议上,中共总书记习近平提出一系列政法工作措施,其在讲话中提及:紧盯涉黑重大案件、黑恶势力经济基础,以及背后的「关系网」和「保护伞」。有港媒称,习还称「黑恶势力是社会毒瘤,严重破坏社会秩序,侵蚀中共的执政根基」。

7,2019年2月19日召开的全中国国扫黑除恶专项斗争领导小组会议,郭声琨在部署扫黑除恶第二年工作任务中强调,要加快出台网络涉黑涉恶犯罪等法律政策文件,为依法严惩黑恶势力及其「保护伞」提供法律政策保障。

8,2019年4月9日,全国扫黑办在京首次举行新闻发布会,发布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司法部联合印发的《关于办理恶势力刑事案件若干问题的意见》《关于办理「套路贷」刑事案件若干问题的意见》《关于办理黑恶势力刑事案件中财产处置若干问题的意见》《关于办理实施「软暴力」的刑事案件若干问题的意见》等4个意见。

中共中央扫黑除恶三轮督导:

第一轮督导

2018年7月至9月,中共中央扫黑除恶第1-10督导组分别对河北、山西、辽宁、福建、山东、河南、湖北、广东、重庆、四川等10省市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工作进行了为期1个月的进驻督导。

截至2018年12月底,中央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第一轮督导的10省市均已整改完毕。整改期间,10省市打掉涉黑犯罪组织100个,摧毁恶势力犯罪集团1129个,查封、冻结、扣押涉案资产49.43亿元,查处涉黑涉恶腐败和「保护伞」问题2896件3021人。

2019年5月份,在第二轮与第三轮督导之间,根据工作分工,要由相应的督导组组长或副组长带队,对第一轮督导的10个省(市)进行「回头看」。

第二轮督导

2019年4月1日至10日,中共中央扫黑除恶第11-20督导组完成对天津、吉林、浙江、安徽、江西、湖南、广西、海南、贵州、云南、新疆等11个省(区、市)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进驻工作,扫黑除恶第二轮督导工作全面启动。

2019年4月1日至5月17日,出掉新疆外的其他10省区市打掉涉黑组织85个、涉恶犯罪团伙915个。

第三轮督导

2019年5月底至6月上旬,中共中央扫黑除恶第11-20督导组已完成对北京、陕西、黑龙江、内蒙古、上海、江苏、青海、甘肃等8个省(区、市)的进驻工作,6月12日前进驻西藏、宁夏,第三轮督导工作全面启动,这标志着央扫黑除恶督导实现了对中国大陆各省(区、市)全覆盖。

扫黑除恶第二轮、第三轮督导「回头看」拟于2019年10月中下旬起启动,纪检监察机关与政法机关将再杀「回马枪」,推动督导问题整改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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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慷新职务公开,华春莹接棒外交部新闻司司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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